杜二娘对身边的伙计道:“三蛙,拿一百两给孙神医做本钱。输了不拿下,赢了让他带走。”
“是,二娘。”那个叫三蛙的摇骰子的人果真把一百两放在孙藐面前。
输了钱不拿下,赢了钱可以带走?天底下哪有这样便宜的事?孙藐原本不敢相信,可事实就是那样。赌输了钱,那一百两还是退回给他,赢了钱,赌坊如数赔上。
孙藐这时才相信是真的,这样便宜的事情还真让他给得到了。他知道杜二娘是看在他是大夫的面子,才这样做的。不过,他依然很感激杜二娘,想向她表达感激之情,却发现她已经上了楼。
赌到最后,孙藐还是没赢钱,不过三蛙却把那一百两给了他。还说以后他可以凭这一百两,只要在龙甲赌坊赌钱,都是一样的规矩,输了钱不拿下,赢了钱都可以带走。
孙藐问道:“你没骗我吧?你们赌坊真的有这样的规矩?”
三蛙道:“龙甲赌坊没有这样的规矩,可二娘已经交代了,对孙神医可以有这样的规矩。只要你赌得开心就行。”
龙甲赌坊竟然立下这样前所未有的规矩,这比赢了钱还开心啊。孙藐大乐,把那一百两银针藏在怀里,走出了龙甲赌坊。
这时已经是深夜,外面一片漆黑。
孙藐没走几步,一个丫鬟提着灯笼走近,说:“孙神医,主子有请。请您随奴婢走吧。”
“你家主子是谁?”孙藐问道。
“杜二娘。”丫鬟回答。
杜二娘请我去有何贵干?难道要我替她看病?承蒙她破例才让自己赌得那样开心,无论如何都得对她说句谢谢。要是看病的话,我不收也不收她诊金。显得自己也是个大方的人。于是,孙藐便随着丫鬟走去。
丫鬟带着孙藐走,一会就到了一间阁楼门前。推开门进去,见杜二娘已经在里面备了酒席在等候孙藐。
杜二娘邀请孙藐坐下,还亲自给孙藐倒酒。
孙藐有点受宠若惊。杜二娘的大名,自从上了岛就已经听说。此人乃是岛上十大富人,在富豪榜行排行第二,所以就有了杜二娘之称。她不是靠盗取财物起家,不过也没有多偏离取的本义,手段也没有多正当。她开的龙甲赌坊乃岛上最大,赌客最多的。每天从赌客的口袋里取钱,日进斗金,成为了岛上首屈二指的富婆。
孙藐怎么也不会想到千妙岛最有钱的女人竟然会宴请自己。他对杜二娘表感激之情,说:“多些二娘的大度,既把我干活的家伙还给我,还让我赌了个痛快。这杯我敬你,先饮为敬。”
杜二娘笑了笑,也喝完那杯酒。说:“孙神医客气了。你能到龙甲赌坊,那是杜二娘的荣幸。不过以后可千万别为了赌钱而再把救人银针给赔上了。二娘我希望你用它多帮岛上居民,免去居民受病痛折磨。这也是二娘我宴请你的原因。”
孙藐尴尬一笑,道:“就冲着二娘这句话,孙藐就算把胳膊和腿给赌了也绝不会把那包银针带到赌坊里去。”
杜二娘道:“照理说,你替岛上的人治病,酬金方面自然不少?怎么会囊中羞涩呢?”
孙藐叹气道:“哎,是我一时大意,一堆黄金就放在家里,结果都被偷光了。”
杜二娘冷眉一提,怒道:“那些贼也太放肆,太不懂规矩了。怎么能偷到大夫的家里?孙神医,你放心,那些黄金,我一定会替你一根不少的要回。让那些臭贼如数奉还,原璧归赵。”
孙藐不抱什么希望,道:“把黄金全都要得回?能让那些贼还回一两根就很不错了。不是怀疑二娘你的威名,只是这里盗取是合法的,没人能管得了。”
杜二娘道:“这事用不着我出面。只要我让几个人到外面说几句,而你就住在这里几天,我保证,那些黄金会一根不少的被还回你的家里。”
孙藐说:“只是宣扬几句,我在这待几天就能把小金山要回?”
“怎么,你还是不相信?好,你是爱赌之人,那这一回,咱们就赌一把。”杜二娘道。
说到赌,孙藐立即兴致盎然,说:“好,那咱们就赌一次。如果你输了呢?”
杜二娘道:“我从没输过的。不过既然要赌,就要立赌约,那行,如果我杜二娘输了,我把你丢了的黄金如数赔给你。”
“不不不,我可不能要你赔。而且我也不在乎那些黄金。”孙藐道。
“那你想要什么呢?”杜二娘问道。
孙藐道:“如果是二娘输了,你只要再请我吃一顿饭就行。如果我输了呢,我也请你吃一顿饭,如何?”
杜二娘微微一笑,道:“那就一言为定。”
接下几天,孙藐就在小阁楼里住下,白天就在龙甲客栈里赌钱,不再为岛上居民看病开药。
第三天,杜二娘亲自与孙藐一同回家。
孙藐刚打开门,光彩夺目金色让他差点睁不开眼,满满的一屋子黄金。孙藐又惊又喜,道:“二娘,你是怎么办到的?真的太神奇,太不可思议了。”
杜二娘道:“你看看黄金够不够数?”
孙藐只看一眼就说:“怎么会不够,而且比之前的还多了。二娘,快告诉咱,你是用了什么方法,把黄金都要了回来?”
杜二娘道:“想要知道我用了什么办法,那你得先履约,请我吃饭。席间,我再慢慢告诉你。”
孙藐一口答应,与杜二娘去到绘春楼,包一间厢房,点了满满的一桌佳肴。
喝了几杯酒,孙藐又忍不住耐性,问起缘由。
杜二娘道:“其实算不上什么厉害的方法,只是略施小计罢了。你知道这个岛上,什么人是最不能得罪的吗?”
孙藐道:“当然是二娘你。你这样厉害,谁敢得罪你?”
杜二娘说:“我脾气很坏?很吓人?”
孙藐急忙解释,道:“不不不,我不是那意思,我只是......只是......其实我是真的很佩服二娘你的。佩服还不够,可以说是敬重敬畏。”
“敬畏这词我不喜欢。”杜二娘说。
孙藐以为杜二娘不开心了,道:“你看我这笨嘴,总是说错话。我的意思其实是.....是......哎,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解释了,怕越说越错,你就越不开心。”
看到孙藐又急又笨的样子,杜二娘觉得他又老实又单纯,忍不住扑哧一笑,道:“不用解释了,我刚才开玩笑逗你玩的,我没有不开心。”
孙藐这才松了一口气,道:“你没有不开心,我就放心了。”
杜二娘道:“其实岛上的居民许多是善良的,单纯的。没有中原人想象中的那样可怕。他们虽然以偷取为乐,可以至少还有良心在。告诉你吧,他们最怕最敬畏的是两种人。一种是造船的工匠,一种是能治病救人的大夫。”
“为什么?”孙藐问。
“很简单,茫茫大海,谁也离不开船,如果没人造船出海,单凭这个岛根本不可能养活这么多人。同样道理,是个人都会生病的,岛上没有医术了得的大夫也不行。造船工匠与郎中是这个岛上的居民最不得不尊敬的人。因此我就让你在赌坊待了几天,然后派些人到处去说,你孙神医被人偷了黄金,心灰意冷之下不再治病赠药了,很有可能离开千妙岛。那些从你家偷了东西的人,自然担心以后生病找不到大夫医治,所以他们听到这样的传闻,自会立即把黄金送回你家。”杜二娘道。
“原来如此,确实是妙计。可黄金怎么就多了呢?”孙藐疑惑道。
杜二娘道:“这也很简单,多出的那些黄金可能是盗贼们为了向你赔罪,多还回的。也有些多出的黄金,是那些有钱人担心你一气之下,离开千妙岛,就派下人把被偷的黄金补回去。一个多还,另一个补偿,这样黄金就多了。”
孙藐道:“可一下子又有这么多黄金了,我应该存放在哪呢?”真是没钱烦恼,有钱更烦恼。
杜二娘道:“放心吧,就算现在你把黄金摆在屋子外面,只要你留个条,说这黄金是你孙神医的,绝对没人敢拿走一根。经过这次风波,你孙神医的名头更响,盗贼们绝不会打扰。”
孙藐道:“话虽然这样说,可还是有点不放心。不知二娘有什么办法?”
杜二娘说:“如果你信得过我,那你就把黄金放在赌坊的库房里吧。”
孙藐等的就是这句话。把黄金存放在龙甲赌坊的库房里,那些盗贼就算想偷,也未必能偷到手,而且钱都过杜二娘管了,那自己就有更多的机会接近杜二娘。他承认爱上了杜二娘,每天每刻都在想着这个很有风韵的女人。就是不知道杜二娘怎么看自己,更不知道她的心思?
现在只有多接近她,多了解她,才能得到她的欢心。因此,孙藐道:“如果把黄金交给二娘保管,孙藐就放一百个心了。”
杜二娘再喝了一杯,有点微醺。她忽然看着孙藐,连眼也不眨,道:“孙藐,咱们一样的年纪,你可不可以不叫我二娘?”
孙藐道:“那我应该叫你什么?”
“叫我小名。”杜二娘道。
孙藐觉得杜二娘此时的眼神直勾勾的,已经把他的心都给勾去了。道:“那你的小名叫什么?”
“娟儿,杜鹃儿。”杜二娘道。
“娟儿。”孙藐轻轻叫了一声。两人的爱火终于包不住了,在床上一番缠绵。
激情过后,孙藐搂着杜娟儿,柔声问道:“娟儿,嫁给我吧?”
杜鹃儿却摇头,道:“我......我不能嫁给你。”
“为什么?”孙藐问道。
“因为......因为你若知道我的过去,你会嫌弃我的。咱们就像现在,挺不错的。做你夫人,我不敢,怕影响你的声誉。”杜鹃儿道。
“我怎么会介意呢,其实你的过去我已知道。我不管别人说什么,总之,我就要娶你,要你做孙藐的妻子。”孙藐坚定的道。